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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群一阵SaO动,杜二流子率先跳了出来,大家安静下来,杜二流子是杜二爷的一个远亲,自幼父母双亡,亏得杜二爷时不时接济接济,没想到是第一个跳出来的,杜二流子说杜二爷cH0U大烟时让他也cH0U了两口,故意害他染上烟瘾,差点连命都送掉,还揭发杜二爷和日本子g结,贩卖烟土。和日本子g结,可不就是汉J!杜二流子推了杜二爷几下,推得杜二爷差点扑倒,接着一个吃劳金的带着马鞭子上来,说杜二爷用鞭子打过他,恶霸欺负人,差点打Si他,这人说着说着,就给了杜二爷几鞭子,cH0U在脸上,杜二爷脸上就见血了,还踢了一脚,杜二爷一个踉跄,就势跪在地上,面对人群,还是一言不发。杜二爷,杜大善人,这样了!人群窃窃私语,有人就想起他的好来,扶危济困的事不是没有,不过,谁敢上去说,这时又有人上来,说杜铁武糟蹋过他媳妇,这人面生,脸sE黝黑,提着个bAng子,大家一愣,胡老四认出来了,是日本子投降後才带两儿子回屯的吴得胜,吴得胜算是个工人,在屯里呆不住,常年在外,先前一直在黑背金矿g活,金矿封G0u後,去了密山,在密山煤矿g过,挣的钱在屯里买过地,後来又卖了,八一五後,日本子破环了密山煤矿,吴得胜方才辗转回了屯子,回了屯也不租田g活,听说日本子被赶跑後,黑背有私人采金,又去黑背转悠,到八路和中央胡子打得越来越凶,才消停在屯里,吴得胜的媳妇,倒是在屯里,日本子投降前两年就Si了,Si在乌斯浑河,有说失足落水,有说投河Si的。吴得胜是个狠人,没少打媳妇,没想到和杜家还有这事,胡老四热切地等着吴得胜的控诉,挥手让民兵队把杜铁武押了过来,吴得胜g子就打杜铁武,边打边骂:“杜铁武,你也有今天,你糟蹋我媳妇,b她投了河。”人群一下子兴奋起来,杜铁武才要分辨,吴得胜下手重,杜铁武被打得满地滚,满地叫,武队长提醒到:“喊口号。”胡老四慌忙喊道:“打倒恶霸!打倒汉J!”人群跟着喊了几句,最後是崔大力上台,崔大力面对人群,先有些慌乱,语言乾巴巴像小学生背书,後来越说越好,说看见杜二爷和杜铁武跟中央胡子曹三Pa0g结,买枪埋枪,两杆枪,50颗子弹,准备引胡子反攻倒算,时间地点人物说得活灵活现,就好像亲眼看见一样,他说杜家就是胡子窝,杜芳廷就是总後台,胡老四适时地喊起口号:“消灭中央胡子!消灭杜老二!消灭杜铁武!”
民兵队的都跟着喊起口号,张队长、武副队长还有八路也喊起口号,人群也喊起口号,杜剑武惊诧地看到民兵队抬来一个铡刀,後脑冒起一阵凉气。人群又安静下来,张队长和胡老四、单局长交谈了几句,单局长低声说:“杜老二支援过抗日军。”张队长脸一沉,说:“一码归一码,群众说,该杀,就杀。”单局长不说话了,张队长站起来宣布:“杜天德历任伪满洲国屯长,兴农会会长,g结日本人,贩卖鸦片,残害乡里,杜天德、杜铁武一贯欺男霸nV,仗势欺人,g结中央胡子,买枪埋枪,反攻倒算,严重威胁人民群众安全,现宣布将汉J恶霸杜天德、杜铁武处以Si刑,家产充公!政府以宽大为怀,不用铡刀,就地枪决,留个全屍。”张队长说完,民兵队架着杜二爷、杜铁武往大院外走,走了两步,发现院门直挺挺跪着一个人,却是杜老太爷,杜老太爷老泪纵横,在雪地边磕头边喊道:“老少爷们,高抬贵手!老少爷们,高抬贵手!”民兵队愣住了,胡老四喝道:“甭管这老鳖犊子!”民兵队架着两人,冲过院门而去,杜老太爷伸手扯拉,早被民兵队按在一旁。众人走到村口,由八路实行枪决,准备看铡刀的一些人有些遗憾,不过还是一路跟着,看杜二爷、杜铁武浑身发抖,被几个八路瞄准,S倒。听见枪声,杜家的nV人哭号起来,没看行刑的人也不让散,胡老四说,张队长还有事说。
行刑完毕,民兵队、八路带走众人回到院里,向张队长汇报枪决完毕。人们的眼睛,都盯着杜二爷的卧室,杜家的家产,前两天已经抄完,锁在杜二爷的卧室里,杜家的nV人,哭哭啼啼,狼狈得很。张队长等人群聚拢,开始讲话,首先严厉地要求大家有枪交枪,有人叫人,私藏的,必须一个不拉,交上来,有亲戚是胡子的,必须去山上喊话,给叫下山来,最後,张队长面带笑容地说:“杜老二的家产充了公,包括田地、牲畜、房屋、粮食和钱财,到时候,会分给穷苦的人家……”曹田氏抱着孩子,正听着,冷不防被个老婆子抓住,这婆子恶狠狠地把她往前面拽,曹田氏惊慌起来,要护着孩子,不得不被婆子拽着走,婆子的力气真大,曹田氏头发变得散乱,花容失sE,孩子也哭叫起来,人群分开,让她们到了前面,这婆子却是杜二爷的正妻,婆子说:“我家抄家了,都是曹三Pa0害的,这是中央胡子曹三Pa0的媳妇,也得抄家啊!”
孩子哭得更加大声,人群窃窃议论,张队长讲得高兴,被老婆子打断,一瞪眼,喝道:“放手!”婆子心怯,不由得放了手,张队长严厉地说:“抄谁的家不抄谁的家,什麽时候抄,我们自有决策,轮不到你这个胡子婆地主婆来说话!”婆子垂着头,一句话不敢搭腔。张队长又问:“曹三Pa0有多少地?”胡老四答:“一垧好水地。”单局长突然严厉地说:“一垧地,够不上粮户,按政策不得抄家。曹三Pa0,跑不了,人民政府会逮住他。杜家的,你撒啥野!”张队长点点头,转向曹田氏说:“你是中央胡子的家属,要去喊话,把曹三Pa0叫下山来。”曹田氏慌慌张张答应着,正要退下来,婆子突然高声朝她叫道:“日本子,日本子,呸!呸!她是日本子!”人群SaO动起来,一个久未证实的传言就要证实,曹田氏是不像个中国人,胡老四也感兴趣起来,问:“你咋知道她是日本子?”婆子答:“我男人说的,曹三Pa0把她从日本开拓团领出来的。”
人群又窃窃私语起来,“难怪!”“不咋会说话。独来独往。”“咋看都是日本子。”张队长转向曹田氏,问:“你是日本子?”曹田氏几乎要哭出来,沉默了一阵,终於点点头,人群议论声更大。张队长和单局长交谈了两句,张队长站起来,说:“静一静!静一静!曹田氏的事情开完会以後再说,政府有政策,按政策来!民兵队,把她们带下去。”民兵队过来,把曹田氏和婆子带下去,看管起来。张队长总结说:“今天的会开得非常好,打击了恶霸地主,长了咱贫雇农咱庄稼汉的志气,从今天起,咱庄稼汉,贫雇农,在东屯说了算!现在,进行,分粮!”分粮!分杜老二的粮食!人群都兴奋起来,民兵队将一袋袋粮食抬到了屋檐下,张队长说了,分粮名单早都拟好了,人口多家里穷没粮的分得多,烈士家属分得多,家里过得去的分得少,不分的也不少,张老五等就不可能分,张老五是粮户,怎麽可能分!胡子家属也不能分,曹三Pa0、于万仁、於德民、李向臣家都没有。挨过叫名字,叫到名字的站出来,拿到分好的粮食,回家去。王九成的媳妇排在分粮的第一个,蔡金荣的娘是第二个,崔大力的媳妇高高兴兴,排在了分粮的第三个,这个分粮,热热闹闹,持续了好几个时辰,直到天将黑。
曹田氏的问题,张队长对单局长,武乘风、胡老四等人说:“按政策,和中国人结婚的日本子,能回日本,也能留中国,把她叫过来问问。”旁边早有人把曹田氏叫过来了。张队长问:“你的日本名字是什麽?”曹田氏答:“山田秀子。”张队长又问:“你说一下经历,和曹三Pa0是咋回事?”山田秀子把快饿Si,曹三Pa0娶了她的整个过程简要说了一番,张队长哦了一声,说:“山田秀子,我们有政策,你自己选,你是想回日本,还是留在这,你咋选?”山田秀子呆立半晌,思绪万千,答:“我,留在这。”张队长点点头说:“你想好了,留在这就回不了日本了。”山田秀子低头道:“想好了。”
几个人看着曹田氏抱着孩子离去,一时无话。单局长忽然问:“屯里有一个叫洪水生的吧?”胡老四答:“是。”单局长说:“先前打日本子的时候,他是帮抗日军的,现在在g啥?”胡老四笑着说:“还在屯里,是民兵队副队长崔大力的亲大哥,我们还想,把他发展进民兵队。刚才他儿子,领的粮。大力,大力!”崔大力听着走了过来,胡老四说:“大力,军区单局长认识你哥,你叫你哥来一趟。”单局长站起说:“别,我过去瞅瞅,大力,你带路。”单局长牵着马,随着崔大力,不多久到了洪水生家,崔大力把马牵到院子里,高声叫他哥,洪水生答应着出来了,认单局长认了半天,单局长笑着说:“认不出?我是单天义。”洪水生木讷地笑道:“天义啊。”下面不知说啥好。单局长拍拍崔大力的肩膀说:“你去吧,分粮不能出岔子。”崔大力答应着走开,单局长随着洪水生进了屋,海月、海涛早避到了里屋。
单局长上了炕,解下手枪,说:“水生,你也上来,唠唠嗑。”洪水生上了炕,拿着水烟要cH0U又停住了看着单局长,单局长笑着说:“你cH0U你的,我不cH0U,早不cH0U了。”洪水生呼呼cH0U着水烟,问:“天义,你这一向都在哪里?说起来,有十年没见了吧。”单局长点点头,感慨道:“可不有十年。”洪水生接着问:“听说,你从老毛子地界回来的。”单局长笑笑道:“可不,在苏联,呆了四五年。有曹三Pa0的信没?”洪水生摇摇头,答:“有半年没信了,也不知Si了,还是活着。天义啊,刚才在会上,看你有些面善,不敢认,没想到,你当八路的大官了。”单局长笑道:“啥大官,就个小连长,借调到公安局,会上,你也分到粮了吧?”洪水生连忙答:“我也分到粮了,感谢啊,先前那有分粮给穷bAng子的。”单局长笑道:“不打倒恶霸,咋能分粮!杜二爷该不该杀?”洪水生答:“该杀!”单局长问:“为啥该杀!”“我也说不好。”洪水生慌乱地想着词:“藏枪,引胡子来。”单局长问:“杀富济贫好不好?”洪水生结结巴巴答:“说不好……好吧。”单局长说:“穷bAng子不能老是穷bAng子,把大粮户的地、粮分给穷bAng子,大夥平等,好不好?”洪水生重重点点头,说:“好!”
单局长喝了口水,说:“以後屯里还要成立农会,我感觉你能进农会。”洪水生吃了一惊,道:“我,能行吗?”单局长说:“有啥不行,这个屯都知道你,你只要积极一点,别的人会跟你走。”洪水生苦笑道:“我跟曹三Pa0磕过头,别人……”单局长打断他的话说:“那是过去的事,磕头,是封建主义,现在,不讲封建,政府不讲封建,以前磕头的,都做不得数,我跟曹三Pa0不是也磕头过,到战场上还不是你Si我活,你只记住一点,磕头,是封建主义,现在,不讲这个,你跟曹三Pa0,啥关系都没有!”洪水生放下了水烟,两眼放光道:“天义,那就好,那就好……”单局长又叮嘱道:“一有曹三Pa0的信,马上通知工作队。”洪水生点了点头。“你要能让曹三Pa0下山,就立功了。”洪水生又点了点头。
单局长讲到这里,下炕准备告辞了,洪水生知道单局长很忙,也没敢留,想聊两句从前,却无从聊起,就问:“天义,你家里人还好?”单局长说:“我娘我弟,从东屯出来,一直在林口,还好。”洪水生问:“还回来不?”单局长说:“看情况。你呢,你闺nV,你有两闺nV是吧?”洪水生说:“是,还有一儿子,大闺nV出嫁了,海月、海涛,见见单局长。”於是海涛、海月出来见了单局长,“都这麽高了!”单局长感慨着,出门骑马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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