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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月台湾演绎 (8 / 1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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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我曾经也有过很大、很大的疑问锁在心头;再怎麽想找理由解释清楚,偏偏那个大锁就是锈得无法用原本的钥匙打开。大目伯公的眼睛都看不见了,为什麽还取了个跟他外表的模样不相衬的名字──大目?我顽皮归顽皮,大人面前当然还是得有模有样,表现出很有礼貌、规规矩矩的乖孩子,让熟识的乡亲夸奖一番才是。没办法的事罗!我妈的家教在乡闾间,真的是「上港有出名、下港有名声」,出了名的严格;可由不得我不听大人讲的话。所以我见到大目伯公时,不管他知不知道,我就站在他的面头前,一定会很大声的叫他一声──大目伯公,吃饱饭了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大目伯公不光是眼睛看不到,他那两粒塌陷下去只剩黑黑的眼眶,经常还会流出hh醹醹,像眼屎一样的分泌物;有一GU腥腥臭臭的味道很难闻。万不得已的情况下,我都不太愿意接近他。所以大目伯公一天到晚,手里都捏着一条小手帕,以便擦擦不小心就快要掉下来的眼屎。

        大目伯公虽然双眼看不见,不过平时m0m0搣灭习惯了;只要阿焕叔不在家,他们家三餐的饭菜,大目伯公还是可以从从容容的胜任。只要阿焕叔矿坑打炭还没下工;大目伯公就会先行把晚餐准备妥当。等到阿焕叔宏亮的声音,出现在大门外的亭仔角,阿焕叔会顺手在亭仔边放置的大水缸里,用杓嫲舀起一大瓢清水,洗乾净被炭屎壅到黑答答的脸和手脚。进得大门稍稍坐在客厅的板凳上休息一下,接着只等大目伯公一声吆喝:「马上可以开饭了罗!」阿焕叔就会赶紧跑进厨房,帮忙摆好碗筷。

        自我懂事,就不曾见到阿焕叔的妈妈──大目伯婆。听说!有一年的夏天,一场很大、很大的台风过後不久;平日勤劳惯势的大目伯婆,常常会不顾危险,就急急涉入h泥滚滚的河坝,拼着老命抢拉河流上头,漂下来一条接一条的粗木头。晒乾後用斧头劈成大小、厚薄差不多的木块,好用来烧大灶。那次也有够她命中带衰运啦!原本大目伯婆拖拉的大水樵也够多了,都已经拖到河坝床边的石砾上,也整整齐齐堆好。忽然见到河坝唇前头,又有一条超大块的漂流木。那条超大块的漂流木,足足有一个大人的身高那麽长;不是大目伯婆的T力可以负荷。偏偏一时兴起贪念,怕大水樵被别人抢走。大目伯婆又折回深水窟,再想拉回那块木头;结果一阵漩涡不知打从哪里,急速旋扭了过来,正巧把矮小的大目伯婆,卷进了漩涡里面。一起在河坝捡大水樵的乡亲,眼睛才刚刚影到当天大目伯婆,身上穿着那件风中飘呀飘的红sE衣衫。一个打眼连什麽鬼影子都没看清楚,根本来不及去拉大目伯婆一把?不多时!哪还有大目伯婆红衣飘飘的魂影?她就这样活生生被卷进「扭皱窟」;最後连身屍骨头都没找着。唉!又是夺走了一条可怜的生命;「枉Si城」更多了一个冤Si鬼。

        阿焕叔是个单身哥的「罗汉卡」,除了和大目伯公相依住在一起,以「朝不保夕」的打炭生涯做为永久的职业。阿焕叔没有nV朋友也不愿交nV朋友,虽然他的长相也算得上是不讨人厌,有点够称得上帅的那种大男生啦!当然平平相貌跟我爸相b的话,还是会差我爸一大截。这可不是我偏心,胳膊往内翻;亲不亲自家人,我爸才是世界上最帅气、最缘投的男生呢!

        想想自己家里的那副德X,要钱没钱、要人没人,阿焕叔终是不敢耽误nV孩子的青春;更不愿蹧蹋nV孩子家一生的幸福。他唯一的希望,只想和他阿爸──大目伯公,每餐都能有一碗白米饭吃,再来就是少病、少痛、少花钱;安安稳稳过上几年好光景。最後还可以让他阿爸百年之後,有块栖身的墓地下葬;就这麽一点心愿。如能以偿,便很阿弥陀佛、连带心满意足,神明有保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经营煤矿所设的矿区,多数的问题出在处於交通不便,再来就是煤炭品质不佳的缘故;故所大部分煤矿开采的所在地,几乎都集中在苗栗县以北,煤层较厚实的地区。南庄正好处於苗栗县境内接连新竹的山区;得到独厚天时、地利、人和,种种有利煤炭开采的条件。经年都有多家矿场,同个时间招兵买马动工,必须徵请许多打炭工人。更何况南庄诸多矿场开采的地点佳,更有挖不完的煤层;造就了许多本地,或外乡闻声而来挖「黑金」,老老少少男X挖煤矿工加入打炭的行列。一度繁华了「桃花水!流不过乌蛇咀。」──南庄;成为煤炭产量最丰、品质最佳、人气最旺,人人向往前来「掏黑金」的村庄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什麽没见过nVX的采炭工?为什麽nVX工人只能做些捡炭啦、洗炭啦、推台车啦、或挑或推矿场废弃物,运到崩岗倒掉……;担纲一些较轻可的工作。听老一辈矿工说过的因素之一;假如让nV人下矿坑的话,会招惹不祥因而容易发生灾变。其次的理由,到了矿坑的地底,常因、闷热,高温几近摄氏40度。男X矿工往往都会把面衫和面K脱掉,仅仅只剩身底衫和短内K就够了;甚至是打赤膊如此而已,其他衣物哪穿得住,简直是多余。居於nVX如果衣服穿得少,在封闭又狭窄的空间g活,必然面对其他男X矿工,说起来在保守的乡下;伤风败俗、不很T面……。到底真实X为何?至今也没切确证据证实过原委;更没人说得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爸除了偶尔会陪阿焕叔一起下坑去打炭,平常时节阿焕叔也没几个讲话讲得来的朋友。我爸没能下矿坑的时候,阿焕叔每天只好孤孤单单一个孤老牯,腰间系上那个大饭包,头上戴一顶帽沿附有小灯泡的鸭舌帽。打炭又不是要参加谁家什麽喜宴给人请客,工人的穿着不必讲究排场,倒也轻松自在;单单一件可以穿出门的旧短衫,另加一条短K截。冬天就套件厚一点的外衣、长K;OK啦!反正到了地底,谁还管谁穿了什麽。不管刮风下雨,矿工几乎人人脚上穿着一双,用乾稻草简简单单编织的「草鞋」。这麽一身行头的打扮,却也是当时大部分打炭矿工挖煤的身家。

        挖煤工人的命运──有时运势不佳,所遇到的矿灾总是免不了,经常都会有不幸的风声传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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