设置

关灯

乱局 (3 / 4)

《关闭小说畅读模式体验更好》

        啥满洲国?满洲国皇帝都被老毛子逮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还祸害咱中国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老毛子就这C行,我有个亲戚穆棱的,说老毛子第一天进穆棱就要到处祸害妇nV,有个铁路扳道工会俄语,出声劝了一下,老毛子火了,一枪打Si。

        哎,都啥事,小心别出门的好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天是七月十五中元节,众人感慨了一番,各自散去。海涛这些天,除了在地里g活,cH0U空就往镇上跑,打听各种消息,这日从镇上回到家,觉得气氛不对,水生劈头骂他到处瞎球跑,作势扬手要打他又没打,而海月偷偷在抹眼泪。被骂了一顿,海涛有些委屈,过後焦急慌张问海月:“姐,咋了,咋了,咋的了?”没人理他。下晌吃饭,海月没怎麽动筷子,进了里屋,吃完饭好一会,水生告诉他说:“王家那孩子没了。”海涛弄不明白,半天才明白,海月订亲的那家,林口的王售票员Si了,天外飞来横祸,被Pa0弹炸Si了。消息是王家托人带过来的,王家说孩子还未下葬,不敢求nV方抱灵牌成婚,只求nV方将新嫁衣冠给予,随棺下葬,有nV方贴身之物更好,也好让可怜的孩子入土为安。水生听此消息,愁眉不展,王家那孩子,咋就这麽倒楣,咋就Si了呢?想了一会,他说聘礼、礼金退还就行了,弄啥衣冠下葬啊。来人是王家本家一个叔叔,执意要新嫁衣冠,水生寻思着会不会给海月带来霉运,两人争执起来,海月倒大气,抱出新嫁衣,抱出新嫁冠,并拿出一方洗得乾乾净净的旧手帕,水生在旁看得呆了,海月有情有义,这事就这样了了。这是中元节前一天发生的事,到了中元节夜里,水生、海月、海涛到河边烧纸钱,放河灯,海涛边翻动烧着的纸钱,边想起娘,娘拿着剪刀,一边裁剪布料,一边和旁边的客人说话,有时是老太太,有时是小姑娘,娘说话和声和气,他蹲在地上,看娘和别人说话,看娘做活,娘绣了一对漂亮的绣花枕套,拿给他和海月看,那是给海月的嫁妆,有一次娘带着他去别人家做活,主人面里下了两个荷包蛋,他吃完了一个,还盯着娘碗里的一个,於是娘给了他,想着想着,他的眼泪又止不住了,透过泪眼看过去,对面的海月哭得伤心。海月先是站着,中元节的河水黑幽幽的,晃着她的眼,突然一阵疼痛涌上x口,悲从中来,不可断绝,她不得不蹲下去,她想起娘,想起未婚夫,想起曹三Pa0,烟灰飞舞的黑夜,黑惨惨的,似乎要将她吞噬。没娘的孩子,屋漏又逢连天雨,这两天,葛二娘陪着她掉了眼泪,蔡金花和她抱头痛哭。

        中元节那天,关春山带着儿子,在街上买了几样河灯,还有灯烛纸钱等物,准备晚上放河灯,超度超度亡人,自日本投降,关春山喜气洋洋,浑身焕然一新,不再闭门不出,常常上街走动,并计画着要去外面看看,十几年没去哈尔滨了,他实在是想去哈尔滨一趟,看看刚刚挣脱日寇铁蹄,回到中国怀抱的哈尔滨。他带着儿子到关帝庙烧了香,又给郎爷、关春风、如山如月带了点心糖果。郎先生不在家,郎先生前儿个去依兰了,搭王驼子上货的大车,为学校开学的事,这事本来校长应该亲自跑一趟,不巧校长腰病犯了,只好委托郎先生。王驼子和儿子王宝丰赶了两俩大车,郎先生随车出兴隆G0u,黑瞎子河,经道台桥到依兰,依兰建了自治会,委员长是深得重望的薛增福,依兰县立中学校长,兴农会理事,写过《依兰县开发略记》,自治会在财神庙配殿依兰商会办公,离四合发饭店的苏联红军司令部不远,四合发饭店是光绪年4个山东人创办的,以酱r0U火勺和白r0U血肠驰名,二层砖石结构,十分坚固,西洋风格,很是惹眼,曾是日本宪兵队驻地,现被苏联红军徵用。薛先生虽然特别忙,还是cH0U空接见了他,郎先生为的是课本和经费,满洲国的课本不能用了,薛先生说民国的新课本还没过来,只好用民二十年“九一八”事变前之中国教课书,这个仓库里找到了一些,至於经费,整个教育科没有一分钱,但是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,小学要努力按时开学,可找当地商会募捐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回到大车店,王驼子对郎先生说:“日本是投降了吧?”郎先生点点头。王驼子说:“咋还听说日本兵到处乱窜,不太平。”郎先生说:“照理说,投降了,就应该把武器一交,就地投降。”王驼子叹口气,说:“到处乱窜,不是惹事吗?苏联兵该把他们都给……”几人在依兰住了一晚,一大早赶车往兴隆返,到道台桥的时候,王驼子要从三道岗走,顺便办点事,这个时节出来,是冒些风险,但王驼子早10天就应该去依兰城,碰到打仗,耽搁到现在,不得不出。现在林口、B0利、依兰、方正都被苏军占了,日本投降了,地面应该是太平了。王驼子是这样想,不过一出兴隆G0u就有些後悔,不踏实,提心吊胆的,路上大车少得出奇,碰上几拨人都是往方正去的日本开拓团,见他们远远地就避开了。依兰城、道台桥都还好,买卖看起来b前些时要繁荣,只是总有种心慌慌的感觉,难道又要“遍地起胡子”不成?两辆大车,刚过新卡l,突然看见有村民急忙忙往回跑,一问说是日本兵来了,王驼子呆了一呆,忙命右转往西南方向的西刘油坊去避一避,郎先生直觉认为这个王驼子这个跑法有问题,虽然避开了大路,但西刘油坊周边皆是小山林,不好跑远,但两辆大车已经往西南方向冲过去了,路两边都是高粱青纱帐,西刘油坊屯被土墙围着,和王驼子一商议,他们没有进屯子,一直跑到屯子西边的山坡,才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人和马都跑得浑身冒汗,从山坡上紧张地张望,倒楣的是,穿着h绿sE军装的日本兵没走大路,往这边窜过来了,王驼子想:如果当时回头往道台桥跑就好了,日本兵看来和开拓团一样,不走大道,专走小路。日本兵窜到西刘油坊时,枪声响起,忽然就打了起来,枪声越来越激烈,引来更多的日本兵,王驼子他们一着急,大车不管了,推到山G0u里藏着,牵着马,背着货,都往山林里钻,钻了很远,才歇下来,在林子里听动静,枪声十分激烈,响了很长时间,大家不敢出声,等了几个时辰,等到枪声稀疏到停止下来,已经是下晌了,郎先生建议翻过林子走飘荡河、黑瞎子河回兴隆,王驼子还舍不得藏起的大车,这样还是一直等。没有枪声後,十分怕人的寂静,依稀有惨叫声,听不真切。天慢慢黑下来,大夥又饿又累,只得吃点乾粮,就地歇息。第二天一早,郎先生醒来,发现王驼子早遛出去了一趟回来了,王驼子低声说:“放火了,小鼻子快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大夥渐渐都闻到了刺鼻的烟味,悄悄从林子里出来,劈头碰见一个脸sE煞白的村民,双方都吓了一大跳。从山坡往东看,看见西刘油坊浓烟滚滚,日本兵往东走了,王驼子的大车还在,套好车往东,许多脸sE煞白的村民从北山上下来,奔到屯子里救火,郎先生和王驼子也加入了其中。屯子里的惨状让人要呕吐,房子烧光了一半,到处是烧Si的牛马牲畜,烧焦的人,到处是血,一GU浓重的血腥味,大部分是被刺刀挑Si的,一些妇nVch11u0着下身被刺刀刺Si,一个妇nVch11u0下身倒栽在水缸里,两个孩子被扔到水井里淹Si,一个孩子被活活摔Si,统计下来,日本兵杀Si了百来人,杀得重伤侥幸没Si的有十几人,一个妇nV浑身是血,被杀了许多刀,还活了下来,连同她身下被吓晕的3岁儿子。

        王驼子问了问痛哭的幸存村民,渐渐把事情原委Ga0清楚,原来日本子投降,时局混乱,碰巧有三十多个国兵经过屯子,粮户一商议,好吃好喝供着,让他们留下保卫屯子。前几日还好,这一天,日本兵偏偏朝屯子开来了,估m0是从佳木斯过来的日本兵,天皇投降了,叫他们放下武器投降他们不投降,隔着青纱帐,看不真切,以为没几个日本兵,就打了起来,没想到是一大队日本兵,闻讯而来,把屯子东、西、南三面围了起来,国兵打了5个多小时,子弹都快打完了,幸亏北大墙後是北山,能跑的都翻墙跑到了北山,日本兵攻入屯子,进来见人就杀,杀红了眼,烧杀j1Any1N,无辜的老幼村民遭大殃了,日本兵杀完了,吃东西睡觉,第二天早晨,再补杀一遍,点上一把火,才走。

        日本子都投降了!郎先生充满了愤怒和恐惧,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惨剧,亲眼看见和听说完全不是一回事,那种感觉无法诉说,剩下的只有恨和怕,那些孩子的样子!无辜Si去的孩子!兴隆小学的孩子能不能明白发生了什麽,在村里一个井口,一个孩子被刺刀刺穿右肋,一直SHeNY1N着,慢慢Si去。这帮畜生,刺刀挑Si了这麽多人,还能就在这吃东西睡觉!两人帮了一阵忙,心情沉重出了屯,王驼子低声说:鬼节,鬼门大开,收人啊。天sE似乎变得Y惨惨的,两人急忙忙上了大车,扬起响鞭,车马狂奔,心慌慌离开了此地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行人心慌慌回到兴隆,没几天,苏联红军十几人,带一个翻译,从依兰过来,进驻兴隆镇,兴隆镇维持会诸人在北门外迎接,红军驻紮在原日本官宅,第一件事是贴出布告,主要是说“苏联红军来东北消灭法西斯日本军国主义,命令日本关东军和伪满军人,放下武器无条件投降,停止一切敌对活动。凡是保有军用物资、武器的,一律送交到苏联红军驻兴隆镇司令部。”等等,维持会好酒好菜伺候着,并讲明现在地面不太平,咱中国人不念旧恶,与人为善,可日本子还到处烧杀,各村屯必须建保安队拿枪保卫自己,红军们也就不再强烈要求收枪了,红军第二件事是去查看黑背金矿,日本子在三年前就撤走采金船,封G0u禁采了,早前的矿工说,四五年前一年能采万两h金,都被日本子采没了,三年前产量大大下滑,才封的G0u,这次日本子撤走前,还把机器都破坏了。红军听後,去了黑背看了情况,有些失望。

        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