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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这片是没了，锅子带着二师往西了，锅子你认得的，小学的郭先生，二师好多是兴隆的，学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郭先生，认得，媳妇也是先生，姓李，是吧？”当时郭先生、李先生，一对年轻夫妻，在兴隆镇大街上并排走，是新鲜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哪，也在队上，被服厂厂长。”李淑真李先生到队上时间不长，不过曹三Pa0印象很深，瓜子脸，个高，不用收拾打扮，十分漂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也往西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两口子一起往西了，军长不愿意西征，政治部主任要往西，两人不对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。”水生似懂非懂，不知政治部主任是啥，也没问，想了一会，问：“佳木斯，没遭罪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遭啥罪，审了几次，日本子说，只要下山，不杀，也不打，还发安家费。”曹三Pa0顿了顿，说：“日本子，这一次收买人心，没起啥么蛾子。说实在的，佳木斯这两月，过得提心吊胆的，没睡好觉，这事，怕的是日本子突然翻脸。X命不在自己手上，捏在别人手心，以前就有下山的，说是不打不杀，後来偷偷m0m0都给杀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水生听着听着，听得心惊r0U跳，不过，有人来狗会叫的，水生家在东屯西北的最边上，不走到门口听不到屋里的谈话，他和曹三Pa0是拜把子兄弟，曹三Pa0也是山东平度的，念过几年私塾，岁数b他小一轮，但b他有主见。民国十五年，水生回平度给母亲奔丧，曹三Pa0的娘托付他，将曹三Pa0带到了关外。他们有过命的交情，掏心窝子的话还能说说，再说，若不是归屯并户，地不至於丢两垧，他还好，只是丢了两垧地，从别的山G0uG0u赶到东屯的，房子烧了，地没了，一家Si个几口不稀奇，於德民的三弟，蔡金荣的爹、还有大妹妹就是这样Si的。当时有一首歌唱道：“强盗小日本，b迫归大屯。归屯罪难忍，提起泪珠淋，从北往南归，依兰大祸临。实行大归堆，便於屠杀中国人，依兰归了屯，家家被监禁。出门先挂号，回来报原因。有了一点错，全家X命难保存，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天慢慢黑下来，曹三Pa0酒量b不上洪水生，喝得还急，不由得昏昏沉沉，想起於四Pa0。要说，在山上这些年吃不着穿不暖，刀头T1aN血，离Si只有一步远，不是没动过下山的念头，下山，媳妇孩子，一晌好地……真的下山了，身T觉得空空落落的，身T的血给cH0U走了一样，於四Pa0被日本子活活烧Si，倒是壮烈，Si了，一了百了，是个好汉，军长，军长，为啥就下山了呢？当年於四Pa0从第三军逃跑，投奔李老奤，他正好在场，当时还不叫九军，叫李华堂支队，老奤和三军军长赵尚志关系好，说个情，於四Pa0从此成老奤的人，枪法好，关系多，老奤很是赏识。曹三Pa0民国22年就开始就跟随李老奤打日本，枪法也不错，和於四Pa0两人聊得来，两人常常聊这一带的好Pa0手，于四Pa0年已五十，最先在汤原狩猎队，认识许多鄂l春Pa0手，说鄂l春的神枪手才是真正神枪手，于四Pa0g过汤原森林员警大队队长，後来投了赵尚志，编为旅，於四Pa0对他谈过从三军逃跑事，说战事不利，旅被解散，自己被隔离关押在伊春铁力淩云山明命寺里，那个寺是个大寺，僧人道人众多，看押他的战士同情他，趁着天黑，两人一起逃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天完全黑下来之前，海涛海月进屋，一起吃了饭，两人对曹三Pa0都十分好奇，海涛是因为家里来了一个陌生人，海月是知道，眼前的是一个不能招惹的胡子，一个粗野的胡子。这顿酒喝得时间长，喝到月亮升起来，下晚儿院子里还亮堂堂的，又圆又亮的月亮挂在空中，没有一丝云，好一个八月节，海涛睡着了，感觉J腿是世界上最香的东西，空气中弥漫着这种香味，经久不息，J骨头给了小熊，几天後，他让小熊闻自己的右手，看见小熊的样子，他兴奋地说：香吧，还是香的。海月吃了一只J翅，胡氏说吃翅膀，飞得高，海月发觉爹和这位曹叔笑起来很不一样，爹是厚嘴唇，咧嘴大笑，眯上眼，露出满口牙，曹叔是薄嘴唇，抿成一条线，睁大眼，笑不露齿，要是脸再尖一点，就是……就很像狐狸，狐狸的坏笑，不管咋样，这位曹叔，看起来b爹要坏；水生那天也喝多了，水生睨看着自己的婆娘，婆娘发h的脸也有了一丝红润，因曹三Pa0的到来，这个家庭，多了一些生气B0B0的味道。曹三Pa0略带兴奋，说起昨天的事，昨天和一个姓丁的弟兄，也是喝酒，喝多了酒，两人扑扑跳到河水里洗了个澡，痛快！醉了酒，洗澡，不觉得水凉，就是晕晕乎乎的，瞎扑腾，差点爬不上岸。他用一种自嘲的语气，听的人不由得都笑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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