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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赖 (4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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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天刚刚擦黑,屯子里狗儿欢腾,人声不息,洪水生一家,邀上王光明母子,一行六人,排着队,登记挂号,从员警队把守的屯子南门出来,到了东屯边上的东河,这一段河面近十米宽,水势不急,屯里人家家都出来了,烧纸钱,放河灯还有看放河灯。洪水生用洋火点燃纸钱,一家人默默看纸钱烧完,化作一GU青烟,海涛紧拽着胡氏的手,路边几十上百个烧纸钱的,个个都是一脸严肃,风吹过来,烟升起来,王光明的娘被风迷了眼,老r0u眼睛,海涛望了望夜空,望见月亮升上来,挂在起伏的黑sE的大鱼背的山峦,山上的树在月光里影影绰绰,猛一看,会以为是很多长人在站着,站在月光的影子里,看不清长人的脸。跳大神的葛二娘带着闺nV刺梅飘了过来,葛二娘穿着一身黑衣裳,刺梅有一双发亮的大眼睛,葛二娘一过来就亲热拉了拉胡氏的手,大夥一起去放河灯。被月光照亮的河面划来一只木船,木船上有三个人,又高又壮的徐大个划船,杜二爷站在船头,杜二爷的大儿子杜铁武蹲着,在放河灯,杜二爷家的河灯紮得漂亮,紮得多,各种颜sE都有,烛火映红杜铁武的脸,一朵朵白莲花,红莲花、绿莲花,逐一放下,顺水漂流,接着张五爷家里也划船出来,河面上的河灯越来越多,葛二娘在一处放下了她家的河灯,又找了两根细长木枝,给了海涛海月一根,要是河灯被风吹靠岸了,被水草绊住了,就用木枝条推开,海涛海月,一脸仰慕,瞅着葛二娘,葛二娘要是在月光下跳大神,不知是啥模样?水生点亮了烛火,找到一处水草少的地方,海月海涛捧着莲花灯,放在了水面上,火光灿灿,顺水漂流,一家人也沿着河边,往北走,胡氏问:“海涛,河灯为哪个放的?”海涛答:“爷、N。”胡氏提醒说:“还有呢?”海涛说:“姥姥、姥爷。”海月补充道:“还有大舅。”胡氏也是山东的,二哥去了密山,後去了依兰,大哥和洪水生一起在吉林扛过大斧子,後一起到依兰县雕翎区黑背淘金,大哥做主,把胡氏嫁了洪水生,大夥都说,洪水生福气好,憨人有憨福,娶了个俊媳妇。不服气的人则说:鲜花cHa到了牛粪上。那是民国十年,民国十一年,大nV儿海霞出生,长得不像娘,像爹,还好,二nV儿海月,长得像娘。後来大哥病Si,没有留下子嗣。胡氏想着这些,不觉叹了一口气,往河面看去,整个河面星星点点,十分耐看,明月已经升上半空,更显凄凄清清。一家人,走走停停,走了半个时辰,放下的灯,不知飘到了哪里,一家人也回了南门,跟员警队报完到,就从南门往家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家在屯西北角,就着月光,洪水生打头进了院子,小熊迎上来,叫声和往日不同,还叫个不停,洪水生骂了一句,马上意识到不对,一家人先看马,马还栓着,没事,再看猪,猪圈里一GU血腥味,小黑猪躺着,一动不动,仔细一看,猪脖子有被刀T0Ng的伤口,血流了一地。海月看见自己养了四个月的小黑猪成了这样,眼泪早流下来,海涛看见姐姐哭,也哭了起来。猪是马以外最大的一笔财富了,春天才买回来,洪水生回屋拿斧子,要往外走,胡氏把他拦住了,说:“g啥?没凭没证,你能拿他咋样?他动动嘴皮子,能把你送到笆篱子,我们娘几个,咋活?”洪水生气得牙还在咬,把小熊狠狠踢了一脚,小熊哀嚎一声,夹着尾巴跑开了。胡氏又说:“说不定是个贼想偷猪,猪没偷走,万幸了,赶明把猪卖了,再留点r0U给海月海涛开开荤,解解馋。”洪水生想想,说:“我问问去,有没有人看见啥?”他出了院门,屋东边是一片窝棚,归大屯时迁过来的,他先去的于家,於家一个窝棚,挤了七八口人,一GU尿SaO味,於德民的三弟归大屯时Si了,一张席子山G0u一埋,说多惨有多惨,於家缺衣少食,状甚可怜,水生、胡氏平日谈不上接济,照顾照顾还是常有,两家关系处得不错,水生在窝棚外招呼了一声,於德民的爹缩手缩脚出来了,就着月光,聊了几句,於德民不在,於德民是自卫团的,在西北角Pa0台值班,今晚一家都去了河边放灯,只有于德民爷爷腿脚不好没去,水生把情况说了一通,於德民的爹又进到窝棚,一会,出来说,于德民爷爷眼花耳背,早睡下了,啥都没看见。听到啥?听到狗叫、猪叫,叫得凶,不知咋回事。水生接着去旁边的窝棚,蔡家,在窝棚外和蔡金荣说了一通,蔡金荣长得高高瘦瘦,大眼高鼻子,g活说话都俐落,蔡金荣说和娘和小妹,去放河灯刚回,啥都没看见没听见。洪水生又往屋南边问了一圈,垂头丧气回来了,蔡金荣听说猪被贼杀了,跟了过来,胡氏、海月、海涛还在猪圈旁发呆。蔡金荣说:“遭贼了,得告员警。”胡氏摇摇头,说:“这事,要告员警?也没人看见啥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”这一晚,水生夫妻俩都没睡好,思想来思想去,贼要偷猪,不会用刀,除了胡天贵,不会是别人,他没弄马,些许是不想做太绝。杀猪,就是吓唬人,压服人,遂他的愿,这事要是就此了了,咱家就算吃个哑巴亏算了,就怕他不依不饶还要使坏。这事要报告员警队吗?员警队说过,有蹊跷奇怪异常事,有贼,有胡子,必须报告。真要报告,该咋说?胡氏叮嘱说:“能不报就别报,胡天贵和员警队打得火热,报了没用,就算报,一个字别提胡天贵,没凭没证,提他被他反咬一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大早起来,洪水生想不过,朝员警所走去,看见员警所6米高的围墙,又犹豫了,东屯驻紮的是个员警小队,有8个人,员警所3人,南门、西门一门2人,没北门、东门,东北角Pa0台一个人,队长是日本子,叫高桥俊二,去年屯里一起修建员警所时,日本子笑眯眯的,矮矮胖胖,显得特别和善,但是,有一次听见高桥训斥人,凶起来特别可怕。洪水生犹豫了一阵,掉头回家了。到家时碰到於德民,於德民和蔡金荣岁数差不多,矮点,也是瘦,塌鼻子小眼,穿着件破烂衣服,水生把他拉到一边,问昨晚看没看见啥,於德民憋红了脸,憋了半天,说没看见啥。水生看他形状,把他让到家里炕上坐着,胡氏倒了杯热水,三人拉了拉家常,讲了讲贼偷猪的事情,胡氏说:“不怕贼,就怕有人算计,要害我们,海涛海月俩孩子都还小,兄弟,你看见啥,就告诉我们,让我们心里有个底。”於德民磨叽半天,吞吞吐吐说了,原来昨晚於德民在西北角Pa0台值班,听到狗叫得凶,就着月光,碰巧看见一人进了洪家院子,接着就是猪的惨叫,这人胆大得很,跟没事一样出院子往南走了,肯定还有人瞅见,谁也没敢说,为啥?这人的相貌,於德民说我离得远也看不真切,你们是不是最近得罪人了?胡氏说:“在屯里十几年我们没有得罪过人,就前几天胡天贵过来给老关家三瘸子提亲,我们没有答应,这人,就是胡天贵了。”於德民涨红了脸,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,没摇头就是点头了,看得出於德民有点後悔,低声说:“我今天这话别……别跟外人说,就当我没说过,说了我不会认。”胡氏说:“知道,不跟别人说,只是心里有个底,这事,就当吃个哑巴亏,我们吞到肚子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送走於德民,水生去员警所开证明,一个年轻员警问:猪没长大为啥杀了?他很紧张,结结巴巴回答:媳妇生病,缺钱急用,所以把猪杀了去卖。胡氏叫他这麽说的,员警盯了他一会,开了证明,水生拿着证明,把猪挑到镇上卖了,留了两小块肥r0U,兴隆镇离东屯也就二三里地,他走得急,浑身冒汗,胡氏还叫他去找亲家王驼子商量商量这个事。卖了猪,拐了几拐,水生来到“裕丰隆”,王驼子和儿子,也就是水生他nV婿王宝丰正在店里,王驼子儿子宝丰个不高,背倒是不驼,长相老成,看丈人来,连忙站起招呼,水生放下担子,先将一块肥猪r0U拿了出来,对王驼子说:“亲家,刚杀了猪,给……。”王驼子连忙走了过来,笑呵呵说:“水生,咋……客气,留着自家吃,哎,猪没长大咋杀了?”水生叹了一口气,王驼子见状,叫儿子看店,将水生让到後面,裕丰隆前店後家,海霞挺着肚子步子缓慢迎了出来,海霞脸上有种快要生产的妇人所特有的快乐而小心的光芒,她注意到父亲脸上的愁容,给父亲倒了一杯茶水,水生顾不上喝茶,擦了擦汗,将情况前前後後说了一通,王驼子听完,吃了一惊,问:“那你打算咋样,告他?”水生摇摇头说:“没凭据,告啥。”停了一会,水生吞吞吐吐说:“这人……Ai生事使坏,没事要找事,亲家,该咋办?别再生啥事就好。”王驼子犹疑道:“先瞅瞅,忍着点,说不定没事了。胡老四瞅着还行,他爹……”海霞在一旁急急说道:“坏得很,肚子里尽是坏水。”商量到最後,没啥好主意,水生决定先看看,看是不是没事了,就回家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吃饭的时候,见着r0U,海涛乐开了花,海月、胡氏、水生都没胃口,洪水生心里,越来越担忧起马来,他老觉得,胡天贵不会善罢甘休。这样想着,三口两口扒完饭,他出门往南,溜达到了王和平家,王和平家靠近西门,院子里,胡老三和王和平的儿子正进进出出忙着什麽,胡老三和胡老四一样浓眉大眼,只是脸窄一些,X子好一点,老实疙瘩P都放不了一个,王张氏长得还顺眼,王和平有腰病,扛不了重活,g那事怕也不行……洪水生喊住了胡老三,要说什麽却一时半会不知咋开口,胡老三问:啥事?洪水生期期艾艾地说:没……事,老三,忙啥啦?胡老三答:劈柴。又唠了几句嗑,水生往东走,出南门上地里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以後,洪水生加强了戒备,尤其是马,不能空人,海月胡氏更是提心吊胆,怕胡天贵突然出现,不过接下来一些天风平浪静,洪水生想:是不是自己太多虑了?这事,过去了吧?玉米、大豆收割期再有半个多月就到了,洪水生一家的注意力,和屯里所有人一样,转移到了玉米和大豆上,这几天乾旱,洪水生全家,牵着马,去河里担水,给庄稼浇水,太yAn偏西,才回屯吃饭。乾旱缓过劲後,洪胡氏和海涛,还有马,留在家里,这一天,太yAn偏西,水生和海月正在地里忙活,海月突然叫:娘,娘……水生回头一看,胡氏哭丧着脸,牵着海涛,步履不稳地走了过来。水生直觉是出啥事了,忙迎了上去,胡氏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马被员警队徵用了。凭啥?洪水生叫了一声,慢慢蹲在了地上,收割後运货、犁地都要用马,冬天,洪水生还能装个扒犁,运货载人都行,家里除了吃饭靠地,其他度用都指着这马,马竟然给徵用了。多久还?洪水生蹲在地上问。洪胡氏弯下腰,答:说是二三个月。洪水生想了一想,问:员警队去的谁?洪胡氏说:三角眼,小胡子,姓杨的,听说是个警长。警长是个啥官,大家也不太明白。洪水生说:别家有征马的不?洪胡氏说:没听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欺负人!洪水生猛地站了起来,把洪胡氏吓了一跳,洪水生迈开大步,往屯里走,洪胡氏跟在後面,小跑着,说:当家的,你g啥?你g啥?海月、海涛也跟着小跑着,洪水生越走越快,越走越着急,上火,地里劳作的人看着这奇异的一家子,一家四口在田埂上连跑带颠,徐大个的出现打断了洪水生无目的的愤怒,徐大个铁塔一样拦在了前面,喊道:老哥,咋了?洪水生停下脚步,说:员警队把马徵用了,杜二爷,马征了没?徐大个嚷道:没啊,东家,马没征啊,没听说要征马啊。洪水生流着汗,脸发白,说:明摆着欺负人,先杀猪,再征马,不让人活,都别活了。洪胡氏这时抓着洪水生的胳膊,说道:当家的,你要g啥?员警队,惹不起。徐大个也扯住洪水生,说:咋回事?咋回事?洪水生挣扎着要摆脱开,说:糊屎棍整的事,老子跟他拼了。徐大个不放手,洪胡氏哭着说:当家的,你要我Si,要我娘几个Si,你赶紧去,你想想张寡妇。跟上来的海涛、海月也都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洪水生长叹一声,又蹲在地上,洪胡氏蹲下说:找亲家,想想办法。洪水生想想也是,迈开大步,赶紧去镇上,在镇东门通过了员警队的检查,进了镇,找到王驼子,将征马的事情讲了一遍,托王驼子帮忙说合说合,王驼子脸sE凝重,一口答应,次日一早,沽了一斤烧锅,提着去了东屯,他叫上了胡老四,让胡老四带路,两人一前一後,胡老四不明所以,问找他爹有啥事,王驼子答曰没啥事,没啥事。老关家在屯子东头,胡天贵住在老关家的东耳房,两人进到屋里,屋里很暗,烟雾缭绕,一个人正躺在炕上cH0U烟,胡老四恭恭敬敬叫了一声爹,那人支起了身,嗯了一声:老四,哦,王掌柜,咋有空过来?王驼子和胡天贵见过几面,不算深交,此时满脸堆笑,把烧锅放到了炕上,又从怀里掏出烟袋烟叶,递了过去:老哥哥,身T真结实,0U我的。胡天贵接过烟叶填上,把王驼子让到炕上,胡老四先回店里,两人cH0U了一阵烟,唠了会庄稼,王驼子把胡老四夸了一番,夸老四能说会道处事不惊有出息,又把胡天贵夸了一通,夸胡天贵教子有方头脑活络路子广,接着说:老哥哥,明天我做东,一起吃个酒,我亲家,水生,也在。胡天贵呵呵笑道:王掌柜,我说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明说了吧,老关家是个粮户,你亲家,结这个亲,不亏!王驼子也呵呵笑道:结亲是喜事,讲究个你情我愿,皆大欢喜。老哥哥,有啥事,酒桌上说,咋样,明儿个我做东,你要过来。胡天贵冷脸说:要就咱哥俩,我一定过来,你亲家,水生,有些不识抬举,放着好好的一门亲不结。王驼子没防着他变脸快,还是呵呵笑道:水生这人是个轴X子,老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,还有一事,还有一事水生也想求你,你和员警队关系熟,水生家的马被员警队徵用了,老哥哥能不能帮帮忙,有啥条件尽管提。胡天贵摇摇头说:这事,帮不了!王驼子笑道:老哥哥,谁不知你和员警队熟,在东屯,一跺脚,地也晃三晃,这忙只要你想帮,肯定能帮上。胡天贵呵呵两声,说:王掌柜,真会说话,这忙呢,说帮也能试试,不过……王驼子见他半天没下文,只得问:不过什麽?胡天贵说:这亲还是得结。王驼子笑道:老哥哥,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,老关家结亲,老关家的事,你老哪值得为他费那麽大劲?不如明儿个一起吃个酒,水生诚心诚意请你喝酒。胡天贵闻言,m0了m0秃头,说:老关家三小子也是我侄子。想了一阵,又说:不嫁三小子,嫁我们家老四也成,你不是夸我们老四有出息。王驼子心想,这人咋想起一出是一出,脸上不动声sE,问道:老哥哥,老四跟你提过这事?我看老四挺有志向,志在千里,怕看不上这小丫头片子。胡天贵呵呵两声道:王掌柜,你给洪水生带个话,这样说,不嫁关家三小子就嫁胡家老四,要不,这事,没完!王驼子一下子没有言语,怔了怔,问道:那马……?现在正忙的时候。胡天贵冷冷道:王掌柜,你是个明白人不是,那个整好了,这个就好整。叫他别不识抬举,我动动嘴皮子,能把他送到笆篱子。

        话已至此,王驼子再唠了两句闲嗑,起身告辞,走到水生家,将情况一五一十给水生胡氏讲了一遍。“胡老四?!”胡氏吃了一惊,说:“胡老四没房子没地,还Ai耍小钱。”水生气冲冲打断道:“冲着这爹,这亲没得结。”胡氏不言语了,王驼子朝两人看了看,问:“咋回他?“水生怒气难消说:”结不了!看他能咋地!“王驼子想了想,说:“先拖两天,我回他话就说,现在地里活正忙,忙完再说。水生你消消气,好好寻思寻思。”胡氏点了点头,表示赞同。王驼子接着说:“当务之急,马的事,不成找找杜二爷,杜二爷是热心肠,看能不能借匹马使使,我这边,实在是cH0U不出马来了。”胡氏、水生都点了点头,王驼子又说:“马的事,还是小事,怕的是这人,没完,动动嘴皮子,就能征马,动动嘴皮子,更缺德的事也能做。”胡氏水生茫然无语,王驼子叹了口气,告辞回胡天贵话去了。洪水生呆坐了半晌,洗了把脸,去杜家大院,一个扛活的带他见的杜二爷,杜二爷站在马厩旁,正弯腰给一匹白马刷毛,扭头问他有啥事,水生有些紧张,吞吞吐吐说要借马,用两天就还。杜二爷停下刷马,皱了皱眉,说:你家……有马。水生说:被员警队徵用了。杜二爷来了兴趣,问:员警队,啥时候?水生答:昨日个。杜二爷接着问:为啥?水生摇摇头,迟疑说:知不道。杜铁武这时从一旁走了过来,对水生说:糊屎棍?糊屎棍整的?水生呆了一呆,重重点了点头。杜二爷这时说:水生,这一阵我没多的马。不成,你看张五爷家有没多余的马。

        水生呆住了,虽然抱的希望不是很大,但是杜二爷的话还是象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,如果杜二爷都不帮忙,东屯还能找到什麽人!杜二爷,也不愿招惹这人!这个念头像一朵乌云,压得他x口难受,他垂头丧气,两腿沉重出了杜家大院,没有去张五爷家,也没有回自己家,跟着出屯g活的人流,他出了屯,过了河,越走越急,到了地里,呆呆地看了一会庄稼,没有一丝风,日头狠毒,一直到地里忙活的徐大个和他打招呼,他才突然醒过来,叹了一口气,转头往屯子走,他走得很慢,脚步飘忽忽的,回到家,跟胡氏一说,家里开了锅了。胡氏宽慰他说:“天无绝人之路,没马,也收得了庄稼。”水生叹口气说:“没马,一样能活,只怕这人,没完。”Y霾的气氛笼罩着这个家,一家人照常去地里,照常g活,照常吃饭,照常睡觉,似乎和以前,没啥两样,但是,一家人心里慌慌没底。海月睡着睡着,会突然醒来,看着浓重的黑暗,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,流个没完,几个这样的晚上过後,她下定了决心,认命了,如果命就是这样。早上起来,早上一直在下雨,她对娘说:“答应吧,娘,咋都行。”胡氏瞅瞅nV儿,没有说话,海月又找到爹,说:“爹,咋都行。”水生瞅瞅nV儿,也没有说话。王驼子这中间让儿子来过一次让他们早做决断,胡氏跟水生商量来商量去,杜二爷都不敢得罪的人,他们又能怎样?看来只能如此,都是命。水生心里,还是不服气,他不是张寡妇,不是那些一棍子打不出一个P的扛活的,大不了一命抵一命,给东屯除了一害,也值。只是,他看着多病的妻子,年幼的海涛、海月,不觉叹了口气,他想:实在不行,海月,海月…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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