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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哥……”廿廿顿了顿,“我不知道天哥会不会一直爱我,我只知道自己会一直爱他罢了……”
那女子听了这话心中一颤,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廿廿。只见廿廿那张白皙的小脸似梨花瓣一般晶莹透明,月光下,不染一丝尘埃。
“你们真好。”那女子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情愿的羡慕。“早前,我不顾父母反对,随了他去,他是个穷秀才,什么都没有,只是对我好。”廿廿听着,静静地望着远方的梨花林,不去打断她。
只听那女子继续说道:“我随他离了家乡,一路上靠卖字画赚钱,辗转来到京城。虽然穷苦,但他待我极好,那段时光也是我最快活的时候。”女子说着,思绪似夜风般飘散。那个雪花纷飞的冬夜,没有棉被,两个人一起搂抱着瑟缩在一床单被中,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,即使睡着了,也不曾松开。
“那年他终于中了进士,我们两个都欢喜坏了,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家乡拜见父母。可等了两年,却不见朝廷放官。后来打听才知道要给吏部送礼才行(可能不符合史实)。我们没钱送礼,他的脾气一日坏似一日,甚至开始对我又打又骂。我告诉自己,他只是不得做官,心里难过无处发泄罢了。他不再写字卖画,我就绣些小玩意儿自己拿到街上去卖。
那一日,他突然改了性,说要带我去串门子,竟还给我买了一身新衣服,让我好好地洗漱打扮。我并没有去想他哪里来的钱买衣服,只是好久没见过他的笑脸了。只要能看见他笑,我心中便欢喜。他带我来到一个大宅院,一看就是非富即贵,却不见主人,只有我们两个人吃酒。我觉得奇怪,却并不多想。因为有他在身边,我心中便踏实。却不想……”女子说到这里,咧开嘴角露出一个讽刺又冷漠的笑,黑暗中却并没有被廿廿察觉。
廿廿似乎预感到什么,没有说话。
“我酒醉睡了过去,醒来便成了别人的人,一个能在吏部说上话的人。他没多久便放了官,再也没来见过我……”
廿廿听到这里,只感觉到一阵冷风蹿进了衣领,她轻轻抱了抱手臂,问了一声:“你恨他吗?”
白衣女子从嘴角哼出一声轻蔑的冷笑:“我当时就想,我用自己的身子换了他的前程,也不枉他对我好了这一场。”
廿廿并不懂什么叫做“用自己的身子换了他的前程”,只道是像碧箫一样抵给人家做丫鬟。但她语气中的那份哀怨廿廿却是听得懂的。只听那女子继续说道:“他不仅做了官,还娶了权势之女。我爹娘知道了,心中不忿,去他做官的地方寻他。他却怕我爹娘闹将出来,被那女人的家里知道了,竟随便安了个罪名将我爹娘抓了起来,还判了流放。爹娘身子弱,加上心中气苦,路上便熬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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