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廿廿觉得奇怪,走上前去,从怀中掏出一只粉色的丝帕来,递给白如冰,语气中带着心疼道:“姑姑,你哭了。是爹爹欺负你了吗?”
这句话歪打正着,正说到白如冰心里。白如冰心中一酸,眼泪更是啪嗒啪嗒掉了下来。廿廿将手绢又向前递了递。白如冰完全沉浸在往事中,全然忘记了绑廿廿来这里的初衷,她顺手接过手绢,正要去抹眼泪,忽地只见那丝帕的一角绣着一朵小小的梅花。那梅花如血般殷红,似一把利剑般一下子刺穿了白如冰的心。
倏忽间,白如冰“嗖”地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廿廿的脖子。廿廿惊恐地睁大眼睛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感到紧紧箍着自己脖子的五只枯瘦细长的手指,似冰一样冷。那五根手指似蛇一样越卷越紧,廿廿就要喘不过气来了,一张小脸憋得通红,她嘴中微弱地叫着:“姑姑……”白如冰那张苍老又美丽的脸,在廿廿眼前渐渐恍惚,如鬼魅一般。
眼见廿廿便要如一朵娇嫩的花朵一般被白如冰碾碎。忽地只见一个白影迅捷地飘了过来。白如冰只觉得手臂一麻,不由松开了攥着廿廿脖子的手。廿廿赶忙后退几步,呼呼地喘着气。白如冰定睛一看,救了廿廿的竟然是白雪寒。
“你要干什么?”白如冰厉声问道。她将一双手紧紧地握着水晶椅的扶手,直攥得青筋暴起。
白雪寒不说话,只站在那里低着头。她自小聪明伶俐,飞扬跋扈。即使被昆仑二怪掳到了昆仑派,也从未服过软,只是筹谋着如何能使个诡计脱身回到雪山派。那昆仑派的少掌门薛昊宇见了白雪寒,竟对她一见倾心。白雪寒也就假情假意,哄得他神魂颠倒,好让他放了自己回去。却不想假戏真做,两派掌门各怀目的,竟要联姻。白雪寒的一片芳心早已系在了尹天旷身上,无奈只得找人给尹天旷送信,希望心上人能来“救”自己。没想到尹天旷来,还不如不来。
自从那日自昆仑派回去,白雪寒就很少说话。她以前生起气来骂人、摔东西,甚至用稀奇古怪的法子折磨侍女。这回却像变了一个人,回来之后几乎话也不说,饭也很少吃。每天就闷在房间里,抱着那把已经磨得光滑似鉴的琵琶叮叮咚咚地弹着,弹的也都是一些之前很少弹的凄凉伤感的曲子。
“姐姐……”廿廿在一旁轻轻拽了拽白雪寒的衣角。却不想白雪寒伸手将自己的衣袂拽了回来。光滑的衣角从廿廿手中溜走,廿廿愣愣地看着白雪寒。
“我替你杀了这个小妖精,你为何拦着我?”白如冰气呼呼地说。
“你杀了她,他就会爱我了吗?”白雪寒依旧低着头,凄然地说。
白如冰似乎被噎住了,半天说不出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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