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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小姐。”锦绣缓缓推门而入，却是一身白色的衣裳，只在袖口处绣着一只苍白的梅花，在这寒风凛冽的冬日，就连梅花都失了颜色。乔玖秀紧了紧身上的裘衣，不知道为什么，有一种非常不好预感涌上了心头。只能是静静地看着锦绣，希望她带来的不是坏消息。锦绣犹豫地走到乔玖秀身边，终于是扯出一丝笑容，“九小姐，好消息和坏消息，你要听哪一个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乔玖秀茫然，她从来没有想过锦绣会带来好消息，看了看炉中已经快要熄灭的炭火，突然觉得有些温暖，原来在这肃杀的冬，终究还是会有些希望的。轻轻出了口气，将锦绣已经冻得有些冰凉的手捂在手中，“好锦绣，你竟然有好消息要同我说，说说吧，那是什么好消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乔玖秀这样问着，突然心中却是一寒，锦绣明明是说有好消息要告诉自己，可为什么脸上的表情却是这样的凄楚呢？只能是定定地看着锦绣，她似乎已经猜到一二了。锦绣轻轻开口，努力地笑了笑，却是压不下心中悲凉苍白的一片，“六小姐昨日诞下一男孩，足足有六斤多，很是健康，活泼。林爵爷还给他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，林景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景升？尽得美景处，何日升太平。”乔玖秀轻笑，这可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名字呀。但眼角微微有了湿润，到底还是猜到了锦绣的坏消息，“坏消息是什么？她还是没有挺过来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清荷曾经的话，又一次在乔玖秀的脑中浮现出来，清荷当时说，六姐或许能保住这个孩子，或许不能。但无论能不能保住这个孩子，她都没有办法活下来了。清荷不愧是九王爷府上最好的医女，她这话说得可是没有一星半点的错误，留住了孩子，却是没有留住六姐，也不知道这个遗腹子留下，究竟是天公玉成的美事，还是说，是一个错误呢。

        锦绣点头，小姐冰雪聪明，自然是没有猜错。“六小姐昨晚挺了一夜，九王爷府上的医女和皇上宫中的太医都去了，但还是回天乏术，今天早上，六小姐的身子就彻底凉了。爵爷府无心丧举，于是就草草给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这么随便？”乔玖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，这也太随便了吧。六姐无论怎么说，都是林府的正房正妻，又为林府诞下男孩，帮助他们延续了香火。六姐活着的时候，他们就不曾探望，现在死后，连用以祭奠的灵堂都不搭建就草草下葬，未免太不尊重六姐了吧。还是说，由始至终，他们都只是把六姐看成了生育的工具，工具报废了，自然就丢弃了，哪还有半点的情感可言。

        乔玖秀出了口气，突然觉得乔琉秀当初是错了，她当初就不应该选择要孩子，她要孩子也只是为了要一个荣耀的一生，没有想到到头来还是因为孩子误了自己的卿卿性命，连身后事都是草草了之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哀，“锦绣，或许当初，我应该嫁给林之逸的。这样起码，六姐就不用去了。”乔玖秀没头没脑的一句，让锦绣不知道所以，她只能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小姐，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。乔玖秀却是在这个时候，一声轻笑，在听闻乔琉秀死后，她似乎彻底对自己的婚姻，没有了半点的希望。

        婚姻，或许就是一座牢笼，她注定不能躲过，也注定不能拥有幸福的东西。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着的，一生一世一双人，一路到白头，怕最终仍只是水中月，镜中花。看得见，摸不着，才是最悲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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