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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红玉像是掩饰方才的失态,冷淡地轻声道:“你不该让符娘子的兄长对我行礼,应该阻拦才对。”
朱秀奇怪道:“为何?”
毕红玉把脸转向床内侧,轻声道:“我是流民出身,身份低贱,在遇到你之前,连户籍都没有....”
朱秀哂笑,摇头道:“在性命面前,任何尊卑显贵都不值一提!你救了符娘子的命,对符氏有大恩,受符昭信一拜是理所应当的。何况世间,哪有不落的王朝,不坠的门楣?尊荣富贵,朝夕间便可转换!
后晋出帝石重贵,三年前还高坐开封皇宫,如今一家老小却在辽东苦寒之地以种田为生。我朱秀两年多前还在契丹军中苟延活命,如今不也好端端的站在这里。
所以说,无需妄自菲薄,咱们这伙人的好日子,才刚刚开始!”
朱秀神采飞扬,冲毕红玉挤眉弄眼。
毕红玉想笑又忍住了,默默将被褥拉上遮住脸,闷闷地道:“你出去吧,我想睡会。”
“你好好养伤,等我走时再来看你。”朱秀掩上门离开。
待屋中安静下来,毕红玉掀开被褥,仰面怔怔地望着房梁。
这是她第一次受重伤,第一次卧床养病,这么多年来,她好像从来没有停下歇息过。
遇到朱秀之前,整日躲在盐仓,装成男人,与一帮薛家恶奴厮混,忙着为毕镇海暗通消息,忙着偷盐贩盐,赈济乡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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